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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目光一寸寸向下,到鼻梁,到嘴唇,似要将整个人完全刻画,牢牢的记在心尖。
有时候就连魏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
敖淳只是不愿意交出兵权,就已经让他起了杀心。
而盛昭宁几次三番的惹恼他,满腹算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露出凶狠的獠牙咬得他满身是血。
他还是不舍得杀她。
她有太多的能力,太多的手段,会利用任何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人,一次又一次搅起腥风血雨,让他不得不防。
魏颐承认,盛昭宁这个人,让他忌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凉州时,她是整个北境都畏惧的存在,所有人都骂她,怕她。
他不怕满身凛然杀气的她,却偏偏怕起了一身病骨,连剑都再也提不起来的她。
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兵不血刃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
只有把这个人关起来,看着她,限制她的一切,他才会感到安心,才会觉得这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窗外稀疏树影,斑驳繁乱。
宫道上,一道瘦小的身影匆匆而过。
废置的东宫殿前,她四下张望一番,确保无人后推门而入,随后小心翼翼的把门阖上,不露出异样。
“你来了。”
楠木柱子后,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缓缓走出,烟墩帽下,他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周危。”
她叫了一声,转身拉他进了空殿。
“东西呢?”
她皱眉问道。
周危从怀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南疆带回来的迷药,只有一颗,万不可出差错。”
她面色凝重,伸手接过瓷瓶,收了起来。
周危看着她,问道:“大人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嗯。”
她把一张地形图交给他,她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说道:“人就关在这儿,里面有人换岗巡视,行事要小心。”
周危点了点头。
冒险在这里碰面,已是危机重重,二人本应该交接完就各自散去,周危却还是在临走之前问了一句,“大人她还好吗?”
女子脚步一顿,她回过头,看向周危的目光带着复杂的审视。
她摇了摇头,“不好。”
全靠着恨意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周危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去问,却又在听到了预想中的回答时,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东宫。
女子站在廊下,半束斜射进来的日光落在她的肩头,她迎着那缕薄光,目光一寸寸的扫视着满地荒凉。
“怎么就破成这样了。”
她望着东宫的荒草破瓦,低声呢喃。
风过,无声。
翌日,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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