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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沈世蕃,未再去小妾的房中,而是径直回到自己的书房中,他上次发现南宫逸在暗中调查当年的真相,禀告给圣上后,与圣上二人一番密谋,决定让南宫逸在收复失地时无声无息地死在边关。
却不想,今日圣上又令他就南宫逸之死大做文章,设法将户部的陆远道也牵扯进来,使其深陷这趟浑水。
他出身簪缨世家,家境殷实,自是不缺银钱。
且其心性淡泊,对那朝堂权势向来无心追逐,朝堂上诸多纷争,他皆冷眼旁观,从不妄图从中谋得私利。
更为难得的是,陆远道于子嗣传承一事上,亦无寻常人的急切渴盼,对待女色更是清心寡欲,视之如过眼云烟,不为所动。
面对这般品行高洁、几无破绽可寻之人,沈世蕃着实犯了难。
“你睡不着?”
黑暗里,低沉磁性男音响起。
“嗯。”
背对着他的陆子衿瓮声瓮气地回道,那声音刚一出口,她自己竟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这才发觉不知何时,鼻子已然有些囔住了。
南宫珣见状,缓缓伸出手臂,朝着那躲得老远,身子都快要贴到墙壁的人儿探去。
他手上微微使力,将陆子衿拉了过来,圈在了自己怀中。
前几日二人总是自然而然地搂抱在一起,可今日,这不到四尺宽(约合如今的12米)的床榻之上,两人之间生生隔出可再容一人的距离。
陆子衿挨到比自己热了好几度的身体,便顺其自然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最为舒适的位置,而后将手臂搭放在他的胸前,摆出了一个惬意又放松的姿势。
南宫珣对她的亲昵动作很是受用,嘴角勾了勾,低头在陆子衿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睡吧,时辰不早了。”
片刻过后,陆子衿微微侧头,说道:“既知晓圣上已起杀心,无谓牺牲并不可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南宫将军将戍守边关的心得毫无保留地告知接替的将军,便仁至义尽。
缘何”
“家父一生行正坐直,你令其装病遁逃,他必不应允。”
纵为卫国公府名誉计,父亲断断亦不会如此做。
陆子衿轻叹了一口气,她虽敬佩古人气节,但她更倾向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务实做法,即便真到了生死抉择之时,那也得死得有所价值才是,如若不然,一味地守着气节,却被那心怀叵测的贼人利用了去,平白无故地害了自己的性命,这般岂不是太过不值了?她喃喃道:“若这世上真有那假死药便好了,偷偷地给南宫将军下了此药,如此一来,旁人只当他已身死,我做那个小人,将军依旧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忽然,她只觉肩膀上猛地一沉,一阵掐痛袭来,不由得轻呼出声:“啊……”
“你是如何知晓此药的?”
南宫珣连忙松开握在她肩头的手,急切地问道。
“是……是从古籍中看到的呀。”
陆子衿心虚的回道,她哪是从什么古籍里瞧来的,不过是小时候看的那些古装片里常常会出现的桥段罢了,可这等缘由,又怎能如实告知呢。
南宫珣蹙眉,这药丸分明是师父亲手所研发之物,向来鲜有人知,怎会在古籍之中有所记载呢?陆子衿生怕他再继续追问下去,紧接着说道:“我不记得是什么书了,真的不记得了。”
见南宫珣那副疑虑的模样,陆子衿试探地问道:“你不会有吧?”
南宫珣微微颔首,应道:“嗯。
家师倾尽半生心血,穷究岐黄之术,精研百草之性,方得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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