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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新微听到此处,摇摇头道:“她应该不姓银。”
陶大正疑惑,便听明新微感慨道:“女子靠着什么为生,就冠什么姓。
你父兄养你,你便冠了他们的姓,我猜这银娘子立志靠银匠手艺过活,这才自己改了银姓。”
陶大一想,大有道理,心中更加怜惜此女遭遇。
他当即眼巴巴地望着明新微,急切道:“那你说她能有什么心愿?我、我是说你,你能帮到的?”
明新微没想到这银娘子身世如此曲折,迟疑了一下才道:“她的心愿都在她名字里了。”
“你是说,当一个银匠?”
“嗯,不靠父兄,不靠母足,靠自己的手艺过活。”
陶大也蔫了:“那,这……”
明新微帮他直言道:“她如今也算靠自己实现了一半心愿。
至于她想不想离了寨子,另找州府过活,我们又有没有能力带走她,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如今陶大还在官府的通缉令上,朝不保夕,明新微也不过是受人庇护,这等帮人改命的大事,大包大揽不来。
至于开口让寨主放人,若银娘子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还好,但她既然打理诸多刀具护具,便是战略人才,如今双方维持个表面和平,暂时还不好打破这局面。
原先她是想看看银娘子有什么难题她或可出出主意,但如今看来,不过临走时送个物件,塞点银子最为实际,至于带人走,却不好说,众人是把脑袋别在腰上,劫陷车的营生,一个弄不好把人银娘子性命送了。
陶大却一脸坚定,道:“我晓得了。”
明新微也不去问他晓得了什么,左不过自认为了解了对方,想要前去剖白一番。
她也点点头,道:“多谢你同我说这些,我也晓得了。”
转眼便是十日后,梁玉恭上法场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便有公人去十字路口打扫了法场。
杨束和尉迟礼隐在市曹[1]路口的诸多看客里面,见时辰到了,士兵和刀仗刽子驱赶着今日待斩的五名囚犯到法场上。
“你仨——面南背北!”
“你俩——面北背南!”
差人呼和着让囚犯夹杂着面南面北跪了,刀棒团团围住,只等午时三刻监斩官来开斩。
旁边的犯申牌上,写明各自所犯罪状,其中有言道:「犯人一名梁玉恭,勾结弥勒反贼,私传书信,通同造反,律斩。
」
尉迟礼皱着眉,盯着场上的囚犯,那五人都垂着脑壳,个个头发上刷了浆糊,绾着个鹅梨角儿,又插了红绫子纸花。
“人对吗?”
杨束问。
尉迟礼来回看了多次,终于咬牙恨恨道:“不是!”
杨束点点头:“好,那快走。”
二人一转身,便见陶大焦急地在人群外东瞅西望,显然在找人。
“你如何来了?”
尉迟礼挤出人群,压低毡帽,低声问道。
陶大见终于找着了人,赶紧道:“有一陷车今晨出了城,押一男子,直奔西南而去,辛小娘子说多半是梁郎君,让人远远去跟着,并让我来通知二位,哪知这贝州人这么爱凑热闹,砍个头都这么多人看,叫我一阵好找!”
杨束和尉迟礼对视一眼,便往城外西南方向追去,隐在丛林里一看,果然这才是梁玉恭,当即紧赶慢赶回了羊角寨。
明新微正在看一份简陋的行脚商用的地图,见了二人,也不问法场上是否有梁玉恭,只道:“应是押解往大名府而去,虽是诱饵,也是机会。”
她点了点地图:“越靠近大名府,离我们回济州也越近,但大名府的援兵也来得越快,这一路中段,都有机会。”
杨束打眼看了地图,颔首道:“见机行事便是。”
陷车走得慢,众人骑马,倒也不怕跟他不上,于是便打包家伙事,预备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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