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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拽着张二郎的手,细细叮嘱。
“娘子,好了,让孩子走吧。”
张夫子轻柔拉过依依不舍的张娘子,表情转向张二郎又严肃起来,“你娘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再添一句,人贵在诚,你记住了,便是不中,也不算给你爹脸上抹灰。”
“孩儿知道!”
张二郎有些迫不及待,他早就想出门游走,他爹一直不让,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心里可没有感伤的感觉。
这次去州府少不得要走一周半月的,回来都入冬了。
至于能不能考上,谁知道,他可打不了包票。
他本来想参加武举,他爹死活不同意,还说这个考试比文举更难。
他最多能考个末名回来,希望他爹别生气吧。
他背篓里除了衣物,还在包袱夹层缝了银叶子,他们嵩县内还算太平,外面可不一定,钱得藏好了。
张家几个人看着他上驴车走远了,才抹着眼泪回去了,张夫子不一样,他是特地告假半日回来的,现在一个人还得回去书塾呢。
张夫子到学堂里的时候,几个孩子在那里默毛笔字,宽阔的空间里只有毛笔撞击到砚台的声音,这几日白日里暖和一些,学堂里没有用炭,这让几个人还有些不习惯。
还有风声和孩子们的呼吸声。
谢朗凝神静气,手腕提笔,他学的是正楷,最过端正平衡的一种字体了,就像太极一样,给人一种平衡的美感,里面蕴含的气韵风度,谢朗已得了一两分了,但笔法还稚嫩,一看便知道出自小儿之手。
“小朗进步很快啊,”
张夫子站到谢朗身后,赞赏的目光对向他,“学了不过几日,便有些风范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家啊。”
他捋着胡子满意地点头。
“谢谢老师夸赞,我写的还不算好。”
谢朗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墨点子一下子溅到纸张上,毁了这张字,他吓的脸色有些发白。
“别害怕。”
张夫子耐心宽慰,“你才刚开始读书,以后有的是时光。
再说,怎么样才算好,要如颜米,还是王赵?如何作比?只能自比,你现在就该懂这个道理了,小朗,你很聪明。”
山外还有青山,楼外还有高楼,要学着坦然,积洼步,越青山,然后至千里。
现在这样,便也算好。
谢朗将这话听进去,他本就聪慧,心中大有思量:“多谢老师,学生领教了。”
他正襟危坐,揭开作废了的字肉成一团,缓过心神重新写。
张夫子见谢朗听进去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见堂中众人大多有思量,心中更是高兴。
他将一包点心放到谢朗的书案上:“谢丫头昨日新做给我送来的,甚是好吃,你休息时候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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