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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鹏来瞪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要把叶语棠盯穿,但这可怖的双眸已经失去生气,再也无法转动。
叶语棠松了手,跌坐在地。
她亲手杀死自己的噩梦,从此夜长明,昼长留,来日再无铁链束缚。
只是,她还能回到春日,海棠初开时么。
裴允把匕首拔出,擦净递到叶语棠手上。
“你拿着防身,回家路上自保用。”
叶语棠反手扯住裴允的衣袖:“贼人掳掠我时,已经把我母亲杀死了。
现今我家中无人,裴仙君,让我跟着你罢,我愿为奴为婢,报答仙君大恩。”
裴允不同意,诚挚道:“好好的女子为何要为奴为婢你若不想回家,韶都山上有公学,你可以拜师学艺。”
“那我拜……”
“我尚未出师,不收徒。”
叶语棠抿唇,默默低下了头。
—
是夜,江玦点亮云楼每一间房的蜡烛,假装还在营业。
李灵溪说:“要演得像一些,鬼面女才会来啊。”
说罢,她把江玦推进其中一间房里,暧昧一笑,开始宽衣解带。
江玦拎起外衣裹住她,紧紧收拢衣襟。
“别胡闹。”
房里红烛跳跃,甜腻的云楼残香仍未散尽,挑逗着江玦的神思。
江玦给沈烟烟穿衣时,发觉她身子滚烫,汗水已经浸透中衣。
“不是说让你屏息么,”
江玦隐隐不悦,“怎么还是着了道!”
李灵溪摇着头,柔声细声道:“不是的,不是那香……江玦,我毒发了。”
骨灼发作,这话假也不假。
江玦浑身一僵,显然想起了长安宫的那一夜。
他没有再把李灵溪推开,而是抬手抚在她背后,将灵力渡过去。
可沈烟烟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她缩着肩膀往江玦怀里靠。
江玦一不留神就又让她脱了衣裳,赤条条地窝进怀里。
“像上次一样,抱着我就好。”
沈烟烟的肩头微微颤抖,细细密密的,恍如蝶翅振。
江玦把她拦腰抱起,大步迈向床铺。
李灵溪顿时心跳加快,欣喜地以为今夜能成大事。
然而江玦把她放在床上,拽来被子盖住她,就要起身离开。
李灵溪害怕他故技重施,连忙握住他手臂,猛地一施力,两人立时隔着被褥叠在一起。
“别走,求你了。”
语调绵绵,像刚吃过酥油糖。
江玦撑床坐起身,目光扫过沈烟烟的脸:“你力气不小,毒发是这样吗!”
骨灼这病没有规律,有时突如其来,让李灵溪瞬间昏厥。
也有时循序渐进,温吞地发作到顶峰。
原先李灵溪只觉得热,疼痛是慢慢缠上来的,拽完江玦那一下,她突然周身刺痛,像骨头里有针在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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