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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若论战力第一,非北齐莫属,尤其是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强大,无与伦比。
虞莜感到欣慰,重生回来选择秦昶,这个决定令她倍有安全感。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待她看清前方密密麻麻的木桩,捂住嘴一阵恶心,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开始她以为是树林,车到近前才发现,一人多高的桩子足有上百根,每根上面都缚了人。
满身伤残、缺手断腿,有的头颅软垂已经死去,更多的奄奄一息,凄号声此起彼伏。
打从边上过的车夫杂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眼风都不敢朝那边瞄。
“公主……”
竹青和丹朱隔着窗缝瞥一眼,立刻吓得瑟瑟发抖,“那、那些就是诸奚人吗?好可怕!”
也不知她说的可怕,是指木桩上等死的战俘,还是将他们绑上去的北齐人。
眼前这幕的冲击,虞莜也难以淡然处之,内心深处生出战栗,“没错,北齐杀俘,与诸奚人的战斗从来不留活口。”
她不该忘记,秦昶战神的称号,是从尸山血海中挣下的,前世丰承毅就曾说过:
这一代的南康人活在温柔乡,永远不懂战争的残酷。
最前方的两根木桩特别高,上面缚着的正是徐骋和廖英杰。
尸首分离,头颅孤零零高悬在三丈之上的桩顶,风吹得乱发飞扬,露出狰狞面孔,脸上仍保留死前一瞬的惊惧。
“公主,别看……”
梅染抖着手来捂虞莜的眼,她看不得这些,会牢牢刻在记忆里。
虞莜蓦地回握她的手,指尖冰凉,指着徐骋的尸首,“梅娘你看,他已经死了,再不会……”
梅染将她一把搂进怀里,莫名感到悲痛难忍,一时喉头哽咽,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虞莜的脸埋在一片馨香温暖中,听着她一声声心跳,眼角渗出泪来。
前世即便她辅国执政,也从来不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她总想事事周全,满足所有人的意愿。
昨晚之前其实她也犹豫过,真到下令杀死徐骋时,或许开不了口。
但这一世,有个人替她动手杀人,替她惩治欺负过她的人,在她以沉默对抗所有人的期望时,是秦昶义无反顾带她走。
队伍加快进程,赶了两天路,终于抵达北齐重关威台,自此将苍洄山一段三不管地界,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路途再无凶险,只是天气愈加严寒,以及吃食大多辛辣,难以入口。
对于南康人来说,后两样简直比外族来袭更难接受。
虞莜自那日看过将死的战俘后,接连做了两三日噩梦,再添饮食不惯,终日精神恹恹。
出金陵尚且圆润的小脸,如今明显消瘦,尖尖下颌瞧上去愈发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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