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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宜若被突转的话意一惊,他尚未入仕,也不大出门交际,便对咸京的官场知之甚少,可道理是不难懂的:“是谁?难道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内情吗?!”
姚宜苏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满含深重之意,“是侍御史舒正显。”
“他?!
他不是舒青要的父亲吗?!
阿兄可别告诉我,就是因为舒青要对你旧情难舍,嫉妒长嫂嫁你,所以让她父亲做了手脚?”
“你听我说完!”
姚宜苏用力按住了弟弟的肩膀,“舒正显不过从六品,即使御史之职本为奏谏,他又何敢轻易弹劾正三品的赵家?而且,弹劾的理由竟然是身为吏部之首的赵维贞利用官吏选授之便,卖官鬻爵,结党营私。
如此重大的罪名,且人证物证皆能坐实,岂是六品能有的力道?”
姚宜苏没有说得很直白,但姚宜若听懂了,也知道兄长为何就差一点也不点破,“阿兄见到舒青要时,就知道赵家有难了吧?”
姚宜苏点头,“但是,我来不及回京,也无力挽救。
她也并不知赵家为何有此一劫,只是偷偷传了消息,怕姚家受到牵连。”
姚宜若凝视着兄长,半晌叹出一口气,“从前在母亲和阿兄的庇护下,我只需一心读书即可,哪怕是婚事也是水到渠成的。
可从今天开始,我想和阿兄一起分担,只要是关乎姚家,关乎阿兄,都不能瞒我。
阿兄能做到吗?”
姚宜苏亦细细端详着,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弟弟竟也一下长大了,“好,我答应你。”
“那么,”
姚宜若忽然添了许多郑重,“你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不管她舒青要如何,你如今都已放下,是诚心悔过,想要弥补长嫂的,是不是?”
“我只要她回来!”
姚宜苏没有任何迟疑,但话音刚落却又一惊,脚步不觉顿退,“你——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
谢探微看过了家书,一张纸,十行字,前所未有的简短,却提到了谢家两件大事。
第一件正是弟弟议婚,而另一件则是皇帝调他父亲进京接任吏部尚书,全家很快就要搬到咸京了。
若说第一件不用他去做什么,那第二件就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阖家团圆本是人间乐事,可于他而言却不那么合宜。
这一切的缘故还要从他出生时说起。
莫看谢探微如今是个威武小将,可刚落娘胎时却先天不足,就算时时医药不缺,饮细,好不容易养到五岁,却还是弱不禁风,又难免宠溺过度,养成了骄矜的脾气。
这时,他父亲谢道元看不下去了。
谢道元原是祖上积劳计功袭得了江都伯的爵位,但其为人倒不倚仗家世,从一个边地小吏做起,兢兢业业数十年,升到了扬州刺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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