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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半晌,方听到李氏沉沉一叹,说道:“我好了也是没有脸面去见微微的,二郎做下的孽,是怎么也过不去的啊!
都是娘的错,若是早些听你父亲的,将他送回扬州,何至于此?!”
“这都是女儿的错!
娘早就提醒多次,要女儿对大郎二郎一视同仁,可女儿只是一味偏袒二郎,纵得他犯下这不赦之罪!
等微微好些,我就去给她赔罪。”
若说长姊先前之言清晰分明,那如此言辞,倒让露微完全听不懂了:谢二郎再是投靠逆党,也只是为他自己加官进爵,就算她与姚宜若的流言是二郎所为,也不至于叫母亲和长姊觉得对她难以交代。
这话,实在说得太严重了。
“微微!”
她尚未回过味来,周身已被环抱,惊讶抬头,对上了这人了然却又闪烁的目光,“你还有事瞒着我?”
谢探微无语凝噎。
雪尽
◎“高平郡主”
◎
内室之中,夫妻一跪一坐,如有司问案一般。
只是,下跪之人是自愿的,叫也不起来,问讯者便只能由他了。
“你是怎么知道,掳劫我的人就是二郎的?”
听完他如实供述,露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平静问道。
谢探微一早缚弟下狱时有多果决,此刻便有多滞涩,垂目牵起她一只手,缓道:
“郑复那日来告诉我,说雪信发觉不对上山寻你时,只见落了一地的樱桃。
我就马上回想起来,前一日见他时,他明明说是早一刻下职去探望同僚,才换了身常服,我却在他身上望见一块红色污渍,问他,他竟说是上职时溅到了朱砂。
前日问你,你也说看见一个浅色袍服的人,他那污染的袍服就是白色的。”
“那他自己可承认了?”
露微心中难言之感此刻忽而明晰,不想信,却又更觉荒唐。
谢探微仰面注目她,身躯前倾,又将她拢住,道:“大理寺卿张渚亲审逆案,安定观侍女灵香下狱认罪,第一条就说了此事,谢探隐不想承认也无用!
若非陛下体恤,前两日就该叫金吾来拿他了!”
从前听谢二郎直呼兄长名讳时,露微只觉无比愤怒和嫌恶,现在反过来,就只剩无奈了,“那他……不会判死吧?”
谢探微的脸色迅速暗下,冷硬道:“我不知道,死罪活罪,随他去。”
沉闷半晌,却又含嗔反问:
“微微,从我们未成婚时,你就知道他心术不正,做什么要瞒我如此之深?若不是阿父下狱前向我和盘托出,我甚至连暗中筹划的办法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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