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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刘锦兰指使瘫坐在沙发上的陈已秋去洗碗。
陈已秋不愿意,投去幽怨的目光,用嘴型无声抗议道:“我——不——要——”
刘锦兰也学着用嘴型无声威慑道:“快——去——”
陈已秋继续抗议:“我——需要——休——”
话还没说完,常予盛已经从饭桌前起身,陈已秋就这么张着嘴对上了男人略带宠溺和安抚的眼神,还没仔细领略其中意味,男人已然朝她眨眼,随即轻声“指使”
道:“已秋,你把碗碟都拿去厨房,我来洗。”
陈已秋一怔,然而下一秒,一旁的刘锦兰立马出声阻止,连忙说哪有客人去洗碗的道理。
她招呼常予盛坐下,又冲陈已秋的方向招手,“别,你去沙发坐着,让那沙发坐着的人过来洗。”
虽然嘴上说着是客人不能洗碗,但陈已秋猜测有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常予盛刚经历分手,所以现在是处处把他当成个苦情的心碎男子对待。
陈已秋就有些无语了,虽然说让常予盛洗碗确实不太对,但是现在不是争论洗不洗碗这个问题,而是为什么要在常予盛面前让她洗碗,这样显得她很没面子欸!
她还在不屈不挠,试图撒娇:
“妈,我才刚回家,椅子都没坐热就使唤人,哪有这种道理。”
刘锦兰没好气地瞪了陈已秋一眼,“你满嘴歪理,快滚去洗。”
最后陈已秋只能妥协在刘锦兰威风凛凛的目光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趿拉着拖鞋滚进了厨房。
即使心有不满,陈已秋手里的动作依旧是轻巧的,毕竟磕破了刘锦兰心爱的碗碟,吃苦头的只有她。
她撇着嘴替肮脏的碗碟冲了冲水,正要抹上清洁剂,身旁突然插进来了一只手。
那截壮实的小臂忽然出现在眼前,轻轻地接过了她手里发泡了的海绵。
“小姨去洗澡了,你把手洗干净出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
他说。
说话声很小,像凑在她耳畔的低语。
厨房里只有水龙头的流水声,以及海绵与碗碟摩擦产生泡沫的滑腻的声音。
陈已秋扭头,常予盛已经开始利落地擦起碗来了。
他的存在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她的手肘会因为男人洗碗的动作而时不时的触碰在隐隐发烫。
即使只是骨头之间很轻微的碰撞,不存在的神经都会使她汗毛直竖,由指尖起蔓延至全身的酥麻。
她的身体为此而紧绷着,“哦。”
悄悄拉开俩人的距离,远离了热源。
她洗了个手,在旁边甩干后,顺手将水迹擦干在裤子上。
自来水仍在源源流动,哗啦啦地降落在碗碟上,盈满后又垂落到不锈钢水池内,连贯不断的水声拒绝不自在的气氛在俩人之间发酵。
陈已秋站在一旁,视线集中在常予盛的双手。
他的手指纤长却不纤细,有着年轮一般的粗茧。
小麦色的肌肤下,有着隐约可见的血管,显得露出来的手臂很有力量。
她抬起头,目光不带掩饰的扫向男人,他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嘴唇自然地抿着,眉眼松弛地舒展,眼神里却黯然无光。
“分手”
这两个字在她脑袋里不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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