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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竞总不好说自己想到了侄子的未婚妻,含糊应了声。
“你这伤凶险,找的哪个医官?我跟你说,翰林医官院那些医官,许多都是只会开太平方的,只想着吃不坏人,不想着怎么治好人,你这样被他们慢慢拖下去,还不知要治多久呢。”
李二郎对梁京更熟,热心指点友人。
“我给你推荐个医官,太医署的陶荣陶医官,别看他只管些培养医官的杂事,实则医术很高明,只是因为人不善钻营才被排挤到太医署去,我们不少军中兄弟有需要都会去请他看病。”
“你直接遣人带着礼物诊金去惠和巷陶家请人上门就行,我保你很快就好!”
崔竞笑起来:“既然二郎这么说,我肯定要请人来给我看看,多谢二郎关心了。”
李二郎翻他一个白眼:“你跟我客气什么,还打起官腔了,从前一起在边关抢我干粮偷我草料踢我裆的时候怎么没客气过。”
崔竞面不改色:“习惯了。”
几个来给他祝贺乔迁新居的友人又天南海北聊了一阵,最后看着天色不早,都拒绝了他留下继续吃酒的挽留,纷纷告辞。
“你知道的,我最近喜得麟儿,赶着回去看孩子。”
“我们可不像你孤家寡人,我们都有家室的,回去晚了不好交代。”
孟大郎没忍住,揽着崔竞的肩老生常谈说:“你就真不想娶个妻吗?你瞧瞧你,伤了这么久都不好,自己也不上心,这要是有个娘子看着你,你早好了!
就是你这宅子,也能有个细心人打理,小娘子喜欢种些花花草草,你的花园也不浪费,多好!”
崔竞抱着胳膊,不客气地给他一脚:“你再催婚,下次我就在门口摆个牌子,‘孟适山与媒人不得入内’。”
他这样挑眉笑着,倒是有了些从前少年张扬的模样。
孟大郎笑嘻嘻地收回手往外走:“不敢惹不敢惹!”
崔竞虽说得了李二郎的指点,但忙起来就没顾上这事。
他年纪轻轻当上殿前副都指挥使,上面只有一个不怎么管事的老将军领着指挥使的头衔,其他事都需要他来做,正是忙得不可开交。
忙过几日,路过惠和巷,身上反复的旧伤又隐隐作痛,崔竞才突然想起这回事。
他将马勒停,让身后跟着的一队人先回去,自己带着两个卫兵下马往惠和巷去。
陶医官在这一片还挺有名,街坊邻舍有个什么病症也喜欢求上门找他。
因此卫兵一问,立刻就有人替他们指了路。
今日恰好陶荣也在家,正在整理药材,琢磨药方。
听到叩门声,他亲自过来开门。
一看门外站着的郎君,陶荣就知道来人不一般。
这个样貌气度,还有卫兵随侍,连马都是稀罕的上等宝马,非富即贵。
“不知贵人上门有何事?”
崔竞说明来意,陶荣见他彬彬有礼,并不蛮横倨傲,心里放松许多,听闻他前来求医,便将人请进院中。
崔竞暗暗观察了一下这座小院,和寻常人家常种的花木不同,陶宅里种的都是些药材,角落里种了几样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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