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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冷声道,“越换越不行,还是正因为换了,才可以让你不行?你换的时候好好挑过的吧?白家的家生子、在白家得脸的,你不敢换,被你换了的都是根基浅的,外头招来的。
但随着老人退下去,铺子已是侯府产业、白家不会再替上新掌柜,于是这些铺子也成了‘你’的,看看,老人退下后最多三年,收成直直往下掉!
还有些外来户侥幸留下来了,喏,在这张纸上,也是逐年减少盈利,他们靠的是听话吧?再是这一批,是给阿骏的铺子庄子。
按说弟妹一过门就该拿回去打理,你生生咬到了两年前才和中馈一起交出去。
在你手上小三十年,京里花销都涨了几轮了,这些产业不说多赚,连保平都差了一大截。
阿骏要靠它们的盈利往公中还钱,我去蜀地又回来,这么多年,阿骏竟然还没还干净!
是了,自打两年前交给弟妹,她刚经手时半斤八两,但其中一半铺子,今年有大起色,马上就是腊月了,你说年底盘账,这些铺子赚多少?”
一张张的纸,起先陆念还拎起来让岑氏“过目”
,后来都省了,直接一张张拍在桌上。
拍得李嬷嬷一下一个激灵,一下一个激灵。
摸了摸被拍得突突的胸口,李嬷嬷不由看向岑氏。
姑夫人竟然查得这么细?!
这……岑氏的脸上倒是除了愧疚外,再也瞧不出什么:“我说了,我实在不是管铺子的料,生意上的意思,唉!”
当然,这声“唉”
叹得也没有什么诚意。
她咬死了做生意不行、收益不行,陆念又能耐她何?定西侯娶她回来是当填房,又不是请她当赚钱的大管事!
陆念冷着眼看她。
她拍纸拍得利索又急切,但她内心极其平静。
岑氏的说辞,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来说说这些田地,”
陆念这回直接把纸拍到了岑氏的梳妆台上,“我母亲陪嫁的田,早年为何卖了?”
岑氏不疾不徐拿起来,认真看了、又一副绞尽脑汁回想模样,半晌才恍然大悟道:“这些地太散了,虽是上等田,边上却有许多人家的中等、下等田,混在一起,平日很难打理。
正好有人问价,我就做主陆陆续续卖了。
卖了的银钱,我又另买了些上等田,都在你母亲别的田产的边上,扩大些,或是连起来,边上置庄子,庄头看管打理都方便。
你既然查过账目,肯定也看到了,有买田的账。”
陆念道:“是,贱卖高买。”
“道理我已经与你解释了,”
岑氏说,“你这般能耐,且去把底下庄头都叫来,让他们给你说说是不是置在一处更好?”
“积少成多,”
陆念才不管岑氏说什么,只管照着自己的思绪来,她又开始了拍纸,“这些,早年是上上、上中的,最后成了上下或者中上,卖时跌了价。
这些,买来是上上,后来成了降等、甚至还有降到中下的。
这张上的,起初临近荒地,你前一年平价卖了,后一年荒地开垦了,连带着涨了;还有这些,本来普通,转手两三年,朝廷下令疏通河道、官府出钱兴修水车的,涨了!
铺子不赚钱推给不通生意,田地变化了是不是要推给运气?你是谁?你是岑太保的侄女!
哪里开垦、哪里挖河,你真能一并推给‘不知道’?”
岑氏眸子一紧。
陆念查得竟然比她以为得多得多!
不过,她敢做,当然也不会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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