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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笑着提醒他:“爱丽丝最后斩下了巨龙的头颅才得以走出仙境,老师想的,是我猜的那样吗?”
敞开的心门,无法隐藏任何秘密,沈寂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你想说什么?”
“应该是老师想对我说什么。”
等了许久,依旧没等到答案的男友轻笑着叹息,像是为表臣服,主动做出了退让,“我愿为您斩首,老师。”
沈寂轰然睁开眼,难以置信道:“不,你在撒谎!
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哪里错了?好吵。
我想起来了。
我想不起来了。
不要叫我老师!
不要叫。
不要吵。
我会那样做的,我保证。
你猜的没错,我想杀了你。
我想说,我必须杀了你!”
“好,我知道了,不要担心,老师,不要担心。”
轻柔的声音抚慰着不安的灵魂,好似可以扫平一切阻碍。
沈寂抬起目光,枕边空荡荡,只有一具无头尸体躺在身侧,魆魆月色桀桀怪笑,一颗硕大的眼球藏在窗外,悄悄窥伺着沈寂的脸色。
男友的声音还在继续:“抱歉,老师,您不要生气,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相信,您一定会处理好的。”
沈寂的视角开始出现混乱,时而悬在高空,时而藏在窗外,灵魂与身体脱节,孤零零地游荡在暗无天日的公寓楼。
倒扣的坟墓森冷寂静,不死者纷纷走出门外,幽暗的走廊犹如通天大道,每一只抬起的胳膊都指向一个结果。
它们面容疲惫,眼神空洞而麻木,嘴巴张张合合,如在共同诉说着一个执念,它们是幻觉,它们是使者,它们留在十八层地狱里等待一个答案,它们不死不灭。
沈寂与它们每一个人对视,每一次都在相同的眼睛里看到同一个影子。
他被无数只眼睛目送,被无数个自己送进地狱,温暖明亮的浴室内,湮灭的圣洁沉沦在浴缸底部。
光影明灭,沉眠在浴缸里的身躯从底部浮现,大片的深色阴影张牙舞爪扩散,似不详的泥沼,肆意渲染着恐慌,好似下一刻就要破水而出。
浮出水面的前一刻,沈寂伸手按在了那颗死寂的心脏上,身躯由此下沉,粘稠的液体漫过手腕,漫过前肢,下沉仍未停止。
水面没过头顶,与死亡伴生的水草缠绵脚腕,拖着新生的灵魂与旧日的身躯坠入地狱深处。
最终的视角定格在混乱出现的前兆。
沈寂听到自己的声音:“晚安。”
他缓缓闭目,复又睁开,看见另一个自己离开他的怀抱,赤脚走出卧室,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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