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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再等等。
弥景满脸都写着震惊二字,他忍不住的看向屈云灭,发现他居然除了一脸气愤、身体紧绷之外,就再没了别的动作,这比萧融出言不逊更让他惊讶。
这时候,萧融微笑着问弥景:“佛子可是疑惑,我分明知道镇北军与镇北王的缺陷,为何还要效忠于镇北王呢?”
佛子心说,不不不,我疑惑的真不是这个。
……
萧融轻轻的呼吸,坐的放松了一些:“这是因为凡事都有两面,镇北王虽然有这样的缺陷,他却也有旁人所不能有的优势,例如,大王与镇北军相识于微末,他们吃苦受伤都在一处,雁门关几次三番被胡人践踏,城池破败之后的重建便是多亏了镇北军,大王知战争的残酷、知百姓的不易、知粗人的渴望,敢问佛子一句,佛子认为是士人值得渡、还是粗人值得渡?”
弥景微愣,他回答道:“众生平等,不分粗人还是士人。”
萧融直接笑了,这可不是客套的笑,而是有些凉薄的笑:“佛子这话真是虚伪。”
弥景不至于被他一句话便激的脸色大变,却也在听到之后,盯着他看个没完。
一旁的屈云灭则放松了双肩。
行,爽了。
……
萧融迎着弥景的目光,一点都不怯场:“所谓众生平等,是你们的口号还是你们的信念,我知它必然不是你们的原则,佛渡人也是有前提所在的,无论念经还是供奉香火,前者需买得起经书、认得出字,后者需掏得起银钱、去得了佛寺,真正的粗人大字不识一个,他们没法念出那些晦涩的文字来为自己加一点功德。
佛子可见过从睁眼就在忙碌、直到闭眼才能休息的人?我私以为,佛子是见不到这些人的,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听佛子讲经,没机会出现在佛子面前,便没机会令佛子对他们垂怜。”
弥景沉默片刻,说道:“众生皆苦,佛门是清净地、却不是极乐所在,僧侣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却无法救每一个人。”
萧融轻笑:“那岂不是违背了众生平等这四个字,救谁不救谁,是谁决定呢?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救了一命、也无视了一命,那算不算是害了一命?”
弥景微微抿唇,没有立刻就回答,但他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他开始捻那串佛珠了。
萧融神情保持不动,心里却笑了一声。
说不上来了吧,这种世界级难题,恐怕人类灭绝了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萧融叹了口气,一副追忆过去的模样:“曾经我离家游学。”
屈云灭本来皱着眉听他俩说话,闻言,他耳朵一竖,连脑袋也转向了萧融,他几乎从未听萧融提起过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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