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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信誓旦旦,但碾尘并不理会他,只放下茶,掐指算了算。
褚枭见他沉默,莫名地有些急:“怎么?你不信?”
碾尘瞥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我看你并不舍得时愉姑娘死。”
“怎么可能!”
褚枭这下真有些急眼了。
碾尘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中指与大拇指相互摩擦,片刻后启唇道:
“时愉姑娘入苍境已有数天,若是其他人,活不到这个时候。”
碾尘一副对他了如指掌的样子。
褚枭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他心中暗道:该死,忘了他还有卜筮占卜之能。
他想也不想地反驳道:
“她不一样!
我找她这么多年当然要……”
要好好折磨她。
他还没辩解完,碾尘就收拾好起茶具站起来,作势要离开,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他打断褚枭:“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便直接消失在原地,徒留褚枭在帐中躁得抓心挠肺。
碾尘听出来褚枭应是因受到某种伤害而对时愉耿耿于怀,但他算到的结果并非如此,其中或有误会。
然而他非局中人,不可随意插手他人因缘,故无法道破,所以他急着走。
况且他也确有要事。
百年了,他还未寻到她。
日日难熬,怕重活一世仍是徒劳,故一刻不敢停。
与此同时,时愉已经回到偏营。
尊主府效率很高,午后就将偏营修缮完毕。
也不继续封锁查找证据,直接就让侍女们回了偏营住,对外宣称爆炸案的起因已经查明,只是意外。
发生如此大的事,却就这么轻轻揭过,很是奇怪,但无人敢置喙。
时愉从主帐离开后就马上往偏营赶,人多的地方她安心些,虽然褚枭完全不是会顾及旁人的人,但也比她一个人的时候被他捉去好得多。
她知道这样哭过之后自己的脸上肯定是惨不忍睹,只是可惜了她昨日在浴堂重新给自己画的妆,本来可以再坚持几天的。
因为想快点回去,所以她只给自己潦草地裹上了头巾,蒙住了头。
她想着反正现在回去偏营肯定都已经灭了灯,没人能看清她的脸。
夜已深了,所以时愉蹑手蹑脚地进去时没惊动任何人,她轻轻爬上床。
此时万籁俱寂,她又忍不住心酸起来,眼眶发热。
但是她哪来的哭的资本呢?
哭是最没用的。
方才哭实在是情势所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
而现在虽是情绪翻涌,但她也不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意。
小时候她就明白,哭是那些有家人、有人爱的人才有的武器,她这种人哭,只不过是在证明自己的没用和窘迫。
所以她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要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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