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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竹偷眼瞧着那人眸子里的凶光,只觉额角唇边都沁出了汗,似乎连里衣都湿了一层,但他又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怀着侥幸,照着之前的速度继续前行。
人对祸事的预测总是出奇的准确,花竹还没走出几步,就在快要与对方擦身而过时,那人果然抬起脚,对着他的踝骨踢来。
花竹早就防备着他,一个侧身轻松避过,却没料到对方嗖地起身,一把搂住花竹,将他向后推去。
花竹虽早防备着劫财,却万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这条后巷本就狭窄,此时已经无路可退,花竹被那人扑了一个踉跄,后脑“咚”
地一声撞到墙上,肩膀上的衣服也撕开了一块。
花竹大惊,忍着疼喊道:“这位郎君,这位好汉,自家与你无冤无仇,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可千万莫要伤我性命。
我怀里有些银钱,这就拿给你罢。
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只是……只是……”
他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串,也不知对方听没听进去,刚想要伸手掏钱,却又被那人压在身前。
于是只能慌慌张张地再次补充道:“我……我家就在这附近,若是三鼓时还未返家,爹爹翁翁要来寻的……我……我只是个小厮,真的没有什么的,哎!
不对不对……”
花竹知是自己扯谎说漏了嘴,暗暗咬了一下舌头,住了口。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花竹见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是压在自己身上,便又奓着胆子唤了两声:“小哥,这位小哥?”
他一边说话,一边试着推开对方,这时花竹终于把那人瞧了个仔细——的确是位小哥。
他一边暗想果然比家里面的小娘子们力气大多了,一边趁机往外走。
却没想到,刚走出去不远,就听得后面那人喃喃说着“粥”
、“吃”
之类的字眼,花竹却也来不及管那许多,一直逃到灯火通明的马家桥才停脚。
他边顺气边想,巷子里那位,大概个癫人,以为自己要抢他粥喝,这才对自己先下了手。
他看了看肩膀处的破口,心中气愤又惊慌:这次回去是免不了一顿数落了,本来自己已经漂亮地完成了田妈妈交代的事情,这下全搞砸了。
随后又抬手触了触后脑的包,一阵气恼翻涌上心头,只恨不得那癫子死了才好。
这样一想,花竹一下子又刹住了脚,心道不好,匆匆往回跑。
花竹回到小巷,见那人还伏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更是大惊,慌忙奔上去,拿起地上的破碗就扶着他喂起粥来。
等一碗混着些泥土和血迹的粥喂下去,花竹确定这人今晚死不了,这才松了口气,顺势坐在地上休息。
不料他气还没有喘匀,对方就已悠悠转醒,他再一次扑向花竹,边哭喊着你还我粥来,边伸手向花竹身上打了过去。
花竹累积多时的火气顿时一下升高了三丈,也不管不顾地一边还手一边骂道:“你个狗厮鸟,我跑回来救人,你居然恩将仇报。
要不是我喂了你那碗粥,这会儿子你早就死透了,哪儿还来的力气打我?”
那人听了他一顿骂,忽然收了手,他用力砸吧一下嘴,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茫然,“给……我……吃了?”
花竹见他停手,赶忙趁机接话:“可不是,你嘴边还挂着米汤呢!
这可抵赖不得!”
那人听了这话,仿佛梦游似的抬手摸摸下巴,果然湿漉漉的。
他又吧唧了一下嘴,大概还能感觉到有些许米粥的清香留在唇齿间。
花竹乘胜追击:“你看!
我没骗你吧!”
那人仍是愣愣的,也不接话,花竹见他似是懊悔,也没有了再说的心思,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要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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