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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上边一个虫字,下边一个器皿的皿字,言下之意,虫子放在器皿内,为盅。
养蛊人就把许多毒虫放在一个器皿里,让它们互相吞食,最后活下来的那只毒虫,便成了蛊。
当然实际操作并非这么简单,其中还有许多秘法。
苗人住在深山大泽中,环境相对恶劣,各种毒虫毒蛇又多,中毒是常事。
部落里的巫师除了问卜吉凶,最大的作用就是当兼职医生,他们研习蛊术的目的也就在于此。
李时珍在本草中说,蛊是一种专治毒疮的药。
历代医书都有用蛊治病的医方,唐孔颖达在《十三经注疏》里面却提到了蛊的另一面:“以毒药药人,令人不自知者,今律谓之蛊毒。”
展凝儿道:“习蛊术的多是妇人。
我们苗家女子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即便受了丈夫欺负,娘家也不会跑到女儿家里去为她撑腰,部落首领也不理会这种家务事。
想要有所保障,就唯有修习蛊术。”
叶小天心想,如果桃四娘习有蛊术,徐伯夷也就不敢那么对她了吧?
可是想想若是娶个苗女在身边,一旦得罪了她,她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饭里、水里或者酒里给你下蛊,叫你从此乖乖驯服,叶小天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叶小天道:“如果你们苗人尽习蛊术,那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展凝儿道:“蛊是要用自己的血来养的,要捉很多毒虫,费时良久才能养成一只蛊虫,用过后就没有了,还要从头养起。
你以为这是撒豆成兵?说得那么容易!
再说万物相生相克,蛊也不是万能无敌,天下间尽多奇人异士,太过倚仗蛊术,恐怕就是灭族之灾了。”
两人正说着话,格格沃便领着两个侍卫从远处走来。
见了叶小天,倨傲地扬起了下巴:“有位贵人听说你很受尊者赏识,颇有些好奇,想要见见你。”
展凝儿一听便明白了,冷笑道:“姓杨的要见我朋友做什么?他鬼鬼祟祟的自己不露面,却打发你来。
你堂堂蛊神殿长老,成了替人跑腿传讯儿的下人么?”
格格沃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道:“展姑娘,你怎么可以对本长老口出不逊?我……我是进村去找格哚佬商量些事情,顺道儿替他传个口信儿而已。”
叶小天向展凝儿问道:“他说的贵人是什么人?”
展凝儿横了格格沃一眼,说道:“那人就是安宋田杨四大天王中的杨天王,就因为有他全力支持,格格沃才野心勃勃想成为新一任尊者。
你不用理会,那人口蜜腹剑,不是好人!”
展凝儿话音刚落,旁边林中便传出一阵朗声大笑:“哈哈哈,展姑娘,杨某何时得罪了你呀,叫你对我有这般成见?不过,能蒙你赞一声天王,杨某也是心中窃喜呢……”
叶小天本以为展凝儿口中那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必定生得獐头鼠目,却不料从林中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成熟、英俊、潇洒、极富魅力的中年男人,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温文尔雅,那是最令少女为之心动的一种男性魅力。
只不过,展凝儿见了这美男子,她不但没有一点着迷的样子,反而露出了明显的敌意与厌恶,冷笑道:“看,我就说你藏头露尾,你这毛病还真是一点没改。
既然说要格格沃长老替你传信,你自己偏偏还要跟来,躲在一旁鬼鬼祟祟的。”
中年美男子哈哈一笑:“展姑娘误会了。
杨某托格格沃长老捎信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你朋友。
及至得悉此事,杨某为了表示对展姑娘的敬重,这不就亲自赶来了么?”
格格沃向那中年男子点点头,举步向村中走去。
中年男子转向叶小天,道:“叶兄弟,你不要误会,杨某对你没有丝毫恶意。
只是尊者他老人家近几年来都不大见外人了,杨某自从到了蛊神殿,也只蒙他老人家接见过一回,却不想小兄弟你竟能受到尊者青睐。
杨某动了好奇之心,这才邀你一见。
听说你还是展姑娘的朋友,不如就由杨某作东,邀你二人饮宴,可好?”
展凝儿硬梆梆地道:“你那地方,本姑娘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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