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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昼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地在一层大堂里找了张沙发坐下。
“你等我一下。”
姜郁善拢了拢衣服,笑得很自然。
姜郁善没有参与年夜饭的环节,菜色多得吓人,餐厅里点了不知名的香,很淡。
饭前饭后的环节多年没变,姜清昼照例没太吃饱,领了个大红包,跟外公说每年都同样的祝词。
他接过东西,外公忽然问:“你那个比赛怎么样了?”
姜清昼还在半空中的手顿住,条件反射地看了姜郁善一眼。
“上次来不是说要去比赛?”
外公笑得慈眉善目,低头整理手里一大叠红包。
姜清昼有点意外,说:“开春了就去。”
“蛮好,蛮好。”
外公笑笑。
姜清昼也微微笑了下,看了眼姜郁善的反应,没什么反应。
老宅是西式的,餐桌又中式的,正中垫了一块墨黑的加热板,不声不响地热菜,等到喝汤的时候,却让人重新去厨房分装。
姜清昼没感到便捷,只觉得别扭,像是写意和写实非要融在一张画里,搭配出了某种荒谬的效果。
守岁时的鞭炮和烟花听上去要把整座小山给轰塌,一会是密集的爆竹,一会是烟花频率不稳、烟花绽放的动静。
姜清昼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看上去还算平和,偶尔看眼手机。
姜郁善还在和她的姐夫讨论集团新一年的潜在风险,两个人一声比一声严肃,把客厅聊成会议室。
外公没有参与的意思,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视墙,过了一会才扭过头:“你们要不要去楼上看看那个望远镜?”
那个看起来比他更无聊的表弟正在打哈欠,立刻清醒过来:“好的,外公!”
姜清昼和他实在算不上熟,并没说什么,跟在对方的身后。
结果刚才满口答应的人刚拐到二楼,就懒洋洋地往房间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很有礼貌地说:“你看吧,我去睡觉了。”
姜清昼没说话,眼底有点诧异,难免为他的明目张胆震撼,对方看起来只想睡觉,根本不打算去看望远镜。
天台离老宅放烟花的点有些远。
周围不算亮,从山顶往远处看是朦朦胧胧的市区景象,能看到不聚焦的灯光。
高处的空气都有点沉郁,姜清昼明显感觉到冷,但又觉得这种凛冽的感觉很舒服,沉郁的空气和晦暗的光线组成了一种即宁静又让人发狂的气氛,包围着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这栋楼里最单薄的人,只有一面,很难对别人隐瞒什么。
姜清昼抬手,掀开了天文望远镜上的保护盖,摸到满手冰凉的触感。
这像一个清晰的信号,他想了几秒,把保护盖合上,拿出手机给于丛发消息。
于丛的头像上多了个红色的贴纸,下面写了新春快乐四个字。
姜清昼问方不方便打电话,于丛没回,拨了个视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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