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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昱虽然向来直来直往,但也并非真的榆木脑袋到听不懂人话。
他相信丹霄圣君肯定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即便如此,对方依然选择让秦越这个小孩子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来,由此可见丹霄圣君对对方的重视。
沈亭昱又朝着秦越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这才站起身道:“这段时日我一直留在榆泽城中,想要探查当初泪湖一事的起因。
当日圣君是唯一身处水上楼阁中,看的最清楚的人。
因此我想问圣君几个问题,以此来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沈夕道:“你说。”
他也同沈亭昱打过很多次交道了,已经习惯了对方每次问问题前都要先一板一眼地陈述起因、经过,还要解释目的这一套流程了。
在这之后,对方就会变得很直接。
果然,沈亭昱下一句单刀直入:“圣君那日所见的怪物,究竟是不是魔物?”
沈夕也直接回答了他:“我认为是。”
倘若有曾经历过五百年前那场浩天大劫的人在场,听到两人的对话必然要面色大变。
尽管已经过去了五百年,那曾经尸山尸海、血流漂橹、民不聊生的景象依然历历在目。
然而对话的两人神色平静,仿佛他们都是几百年后才出生的黄毛小儿,自出生起世间就是一派祥和,这才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场偏偏也确实只有秦越一人,因此无人为他们二人的镇定而感到震惊。
沈亭昱的面上难得地现出了一丝迟疑:“圣君为何如此肯定?”
那怪物可能是经过泪湖湖底法阵异化的水鬼,也有可能是从前亡者的灵魂因怨气而生的鬼修借了法阵的势。
当然,还有可能是魔物。
“身体灵活类人,见到鲜血兴奋,能将活人转换为同类,具有一定的智慧,混沌邪恶,还有,”
沈夕端着热茶轻轻地呷了一口,才慢慢道,“藏不住的那一丝魔气。”
即便过去了五百年,他也不会忘记魔气是什么样。
毕竟他的心口就正封着一道。
沈亭昱闻言,面色顿时复杂起来。
这怪物当初来得很蹊跷,也很突然。
实际上,除了丹霄圣君外,到目前为止没有其他任何一人能够清楚地说出这水上楼阁中的怪物究竟长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键的特性。
先前泪湖危机发生后,有不少人想问问丹霄圣君其中的细节,但都被百花园园主和沈家合力明里暗里地挡了回去。
只是丹霄圣君受伤养病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不胫而走,传遍了全城。
而一旦风向没有引导好,恐怕修真界就会迎来一波恐慌。
好在丹霄圣君意志顽强,陡然昏倒的场面除了极少数的几位,并无其他人知晓。
况且这次泪湖底部埋藏的是数位现在或已飞升,或已身陨道消的阵法大能在联手共创的封魔大阵,又经过了五百年的积淀变化,还事发突然,因此这位众人心目中宛如神明的丹霄圣君因此受了点伤也不算不能接受。
再加上圣君向来性情孤僻,甚至常年不下昆仑山,那不愿见外人也不是件多稀奇的事。
所以其他人都以为丹霄圣君只是破阵之时受了点伤,不喜人打扰,所以一直在清修养病罢了。
也的确没有人为了泪湖之事去打扰圣君。
因此作为极少数几位知晓真相的人之一,沈亭昱也是直到亲耳听见丹霄圣君的肯定,才彻底确定那怪物就是魔物的。
之前他一直不能完全下定论,又或者,他一直不愿下定论。
沈亭昱坦然面对现实:“我相信圣君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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