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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死,人失道,存道者……”
木离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师尊,徒儿再回去温故而知新罢。”
李孟寒捏着书册,顺势起身,就着薄薄的书册敲了敲她的脑袋:“整日贪玩,不求上进,如何结丹,往后更莫提再进一步。”
木离适时低头:“徒儿谨遵教诲。”
李孟寒将书册还给了她,走到几前跪坐下。
木离机灵地转过身来,见他手上又在摆弄着竹雕,用黑墨描绘竹炉外侧,炉上雕得是盘曲环卧的蟠龙,翠绿的龙身被黑墨染得青黑,不禁一笑道:“师尊果是手巧,这尊蟠龙竹炉,雕得好极了,和铜镜背后的蟠龙一模一样。”
李孟寒淡笑道:“待你结丹,我也给你雕一尊螭龙的竹雕。”
“真的?”
木离高兴地又往前凑了凑,“我听清音说,宗门大比里的几重秘境满是奇宝,兴许就是我结丹的机缘,师尊就允我去罢。”
李孟寒好笑道:“清音倒是替你打算,她还指点了你什么?”
清音看顾她是好事啊,木离自觉没必要隐瞒,又说:“清音平日里最照顾我,教了我许多修炼的法子,再上一回还说到了什么道侣双修法。”
李孟寒手上一抖,描龙的墨笔歪歪斜斜地划了一笔。
他看得皱眉,将墨笔随手扔回了笔洗:“胡言乱语,你根基不稳,道心不固,不可寻些旁门左道的法子。”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木离被他冷淡的眼神吓了一跳,忙摇头道:“徒儿不敢,徒儿时刻记得师尊的教诲,旁门左道于问道无益处,清净其心才是好的。
再说,清音也没有说太多,连什么是双修都说得遮遮掩掩,不清不楚。”
李孟寒喉头微动,垂下眼去。
木离看他脸色不好,以为他还在生气,正欲再解释,却听他忽然道:“今日就到这里了,你先走罢。”
“啊?”
木离困惑地打量着他。
怎么刚刚还说得好好的,这就让她走了?那到底是许不许她去宗门大比?
李孟寒起身就朝竹榻走去,背对着她侧躺下身,竹席贴着他的皮肉,冰凉一片,他才意识到自己已是周身滚烫,体内如同一簇邪火烧灼,令他口干舌燥。
木离见状,吃了一惊,也急急站到了榻前,探身问道:“师尊是哪里不好,不舒服么?徒儿去取丹药来?”
她的影子投在竹榻上,身上的气味顷刻无孔不入,李孟寒深吸一口气,语调放得缓慢:“宗门大比,我许你了。
我累了,要歇息了。”
木离闻言颇觉古怪,可李孟寒分明不想她留在这里。
她拱手道:“多谢师尊。”
想了想,心中放心不下,又道:“师尊先歇息,徒儿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李孟寒不答,木离只得先走了,不忘替他合上门扉。
人影走得远了,窗外竹枝上停留的翠鸟就大胆了些,径自顺着格子窗半敞的细缝,钻进了竹舍。
仅仅过了数息,竹舍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啼叫,短促的一声,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木离半是忧心半是喜悦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喜得自然是自己要去宗门大比了,忧得则是师尊似乎身体不谐。
她独自发了一会儿呆,耳边却听到窗外几声熟悉的脚步声。
清泉?
木离向外张望,果然是清泉。
他手中提着一柄长剑,好像要往山下去。
他手中的长剑剑柄刻着一颗红玉,剑身虽薄,寒光却盛。
是把好剑。
木离笑了笑,念了一声玄变诀,化成了一只彩蝶,跟上了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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