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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漾听着耳边懒洋洋的“嗯——”
“没——”
“是——”
,默默叹了声气。
下课铃终于打响,这次胡亮没再拖堂:“还剩最后一道大题,我晚自习来讲,下课吧。”
在椅子上坐了两节课,前排女生纷纷站起来活动身体,麦初放下笔,举起英语周报回头问:“怎么我也觉得最后一个选b啊?”
“是吧?”
陈天衢身子往后仰,越过杭以安喊,“莫知,就是选b。”
莫知不为所动:“你从全文看肯定是c概括地更全面啊,我不管,我选的c。”
“好吧。”
麦初被说服,在空白处潇洒打了个弯,“我选c。”
陈天衢感到无语:“你能不能坚定本心?”
被夹在中间的乔漾听着一左一右的对话,头一低把脑门磕在课桌桌沿。
这新班级真是一天让她开一个眼界,在班主任的课上做其他科目的作业?
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就算敢,也没时间。
乔漾沉沉叹息一声,有时候真想跟这群学霸拼了。
教室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麦初偏头看向窗外,短短几分钟内天空乌云积聚,狂风压弯树枝,尘土飞扬。
“我去,不会要下雨了吧。”
“我没带伞。”
莫知喊陈天衢,“你带了没啊?”
“没,谁知道今天要下雨。”
下吧下吧,乔漾心想,最好大水能冲了市一中,这书她是念不下去了。
隐隐能听到闷雷声,麦初推开窗户,潮湿的风灌进来,吹起桌上的试卷。
“风好舒服哦。”
她往后仰,让风吹向乔漾,“是吧?”
乔漾抬起头,风吹得她微眯起眼睛:“嗯。”
下节课是政治,新学期字迹工整清晰,标题叫《角斗场与火车站》,他写:一片沙土弥漫的围场,两个满心杀戮的斗士,万名欢呼狂热的观众——这是罗马大帝提图斯一手打造的残酷游戏,为的是得到民众与权力对他的认同。
我对此感到战栗,亦为此可悲:对个人价值的认同感,竟需要以鲜血与死亡来做脚手架。
提图斯自得于万民的欢呼,殊不知建立在强迫与暴虐之上的个体认同感,如同筑于流沙的高塔,这样的虚妄极易膨胀更易塌颓。
乔漾偷偷在心里哇了一声。
等麦初把试卷合上想还给陈天衢时她还意犹未尽,摁着页脚说:“我还没看完。”
麦初松开手:“那你慢慢看吧。”
乔漾仔仔细细地读完全文,回身把试卷还给陈天衢,并由衷说了一句:“好厉害。”
“哈。”
陈天衢接过试卷放好,“姑娘谬赞。”
放学后
当九九六逐渐成为资本家压榨打工人的主流手段,别忘了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高中生,他们每天六点半到校,十点下晚自习,周末补课,节假日调休,一个学期算下来几乎每天都在学校里,大好的年纪,不人不鬼的作息,起早贪黑、卷生卷死只为那一句“高考的时候一分就是三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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