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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人并排坐在床上,到有些难言地尴尬起来。
皇帝虽说活过了半百之数,如此婚仪也不过经过两遭。
若说头回时候还很有些欢欣憧憬,第二回便是毫无配合意思了。
如今又这般坐在床上,只觉有些无趣。
长安带着那孩子,一路一把手教引着放了帐子,只留着寝殿近处两盏灯火,旁的尽皆吹熄了,才缓步退了出去。
那孩子似是有些忧心,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了一眼,教长安使了个眼色,才跟着退到了殿外。
见着人都走光了,皇帝才开了口,“这下你总该睡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床里间,“进去吧。”
“……哦。”
这男人显然没把教引公公说的规矩记清楚,只自己滚了进去,连被子也没给皇帝铺一个。
“……”
皇帝原本也不甚计较这些,但转念一想旁人也罢了,眼前这人不能太纵着,便道,“你怕是没记清楚规矩。”
阿斯兰被她这一句惊了惊神,回想了半天,才沉默着展了一床被子给皇帝铺上,倒看得她发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你不情不愿的还要做这等伺候人的活计。”
皇帝没止住笑,“说来我前头还没问过,给你指派的是哪位教引公公啊?”
惯常这教引公公都是宫中经年的老黄门充任。
经常是前头伺候过太妃太侍的,或者皇后身边儿训好的,再或者便是六尚局中有经验的司寝之类。
本朝没得皇后,教引公公许多是前头孝端皇后身边伺候过的,或者谢太妃身边教养的,再就是前头六尚局退下来没出宫的几位,人数倒不多,皇帝也识得。
“是个很老的老阿耶。”
阿斯兰不晓得皇帝怎么忽地问起这个,“看着像有六十了,说话也慢条斯理的,他说是叫……”
他想了想,“叫明心。”
“那是先帝孝端皇后身边的老公公了。”
皇帝见他铺好了,一掀被子躺进去,“他的规矩当是最好的,内侍省专请了他回来,想来是怕你这出事。
先帝时候法度更严些,宫人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板子,若是犯得重了,赐死在内廷也有的是。”
“……你们号称仁孝治国,对奴隶不也一样。”
帐中昏暗,只外头几盏灯烛明明灭灭,透着红罗帐穿过来,也成了隐隐的红光。
“先帝忌讳宫人犯事罢了。”
皇帝淡笑,“你是担忧你幼弟?既是长安教引,便是御前中官的徒弟了,寻常小侍见着他都得礼让三分的,不必担心。”
“……你怎么知道?”
“我虽不知他是怎么混进和亲队伍里的,但那三十个美少年里头并没这般幼童我却知道,再说同样是小侍,你也只待他格外亲近,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很难不叫人多想。”
皇帝平躺在榻上,只看帐子顶上软软垂下来的丝罗……怎么给这种不识货的家伙用这么好的料子,“他还叫阿努格,若不是事先查过,我会以为是你私生子。”
“……我还没娶过妃。”
“你要是娶过妃,都不用我多说,礼部早将你赶出去了。”
皇帝听着这句辩解只觉好笑,“秀子参选第一条便是身家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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