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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只剖玄析微、传道天下的手没有辜负主人的美貌,它清幽纯正,如同腊月沉雪,淡青色的血脉块茎都被厚雪埋得很深,偶尔才会吝啬显出一丝暖血色,阴萝贴合在这片玉掌里,指尖只扣到他那一段中指指节。
坏蛇很不合时宜赞叹一句,“先生手冲起来,也定然美观可爱。”
“——嘭!”
那一只豆绿色的贺兰砚被急撞出去,惹来隔壁的怒吼。
“尊师!
尊师!
李瑶笙,你若敢对尊师出手,我罔象,定,嗷,嗷嗷!”
而张悬素张了张唇,半晌斟酌,也低斥一句,“如此恶口,必惹杀身之祸。”
阴萝才不管呢。
她抽出了他罚抄的女诫,垫上了一纸黄令。
“杀不杀身,就不劳先生记挂啦,您要是再不出手,您的桃李可就一夜凋零了呢。”
张悬素定睛一看,与其说是黄令,不如说是一次开恩令,他微微扬眉,“你要仙朝求学女子准入社稷学宫?”
“学生寂寞嘛。”
阴萝捏着少女声嗓,愈发柔怜,“父皇准我入学宫,本是恩赐,可是无论天乾地坤,还是中庸学子,都是臭雄兽,学生若是一人置身其中,岂不是群狼环伺。”
她可没有李燕嫣那种众人皆雄我独雌的沾沾自喜心态,认为全雄兽捧着自己转,那就是一种荣耀。
这种全男人的规制学宫混进一个女的,对阴萝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阶级已经固化,她必须要引入一种新制,来抗衡跟取代。
别怀疑,她不是出于什么拯救天下女子的纯良目的,她还没有这么贡献自己温暖他人的好心肠啦。
阴萝不爱救赎,她一贯主张是苍生自救,无论男女公母,自己不自立,反而指望一个没有血缘的家伙来救赎自己,迟早也得溺死在弱水之中,当个小废物罢了!
这真言仙朝虽立了天乾地坤中庸的仙种,但行事仍旧按着男女一套,也就只有女天乾能稍稍获得一些朝政自由。
至于立言立学的,基本不见踪影。
蛇蛇到底是一具女身,她是天然倾向女身立场,若是世道不尊女愿,那她何妨开拓一把呢?
而帝师张悬素听见她这一句话,则是想起了魁星后那一场荒淫,两具少年之身,竟然如胶似漆贴合着,好似一对交颈鸳鸯,他如今又为了女子进学一事奔走。
这李瑶功当真是风流,男女都不禁,怕是自己也是他肆意玩弄的猎物罢了。
他淡了面色,“便是群狼环伺,你亦能脱颖而出,魁星之后,你不是安抚得很好吗?”
?
??
不是。
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美人唇,怎么能说出这种含沙射影的话儿呢?
蛇蛇眼珠一转,梅子青的翡翠颈环撞着清烈之声,连带着胸脯,软绵绵陷进去,惹得帝师骇然大惊,如避洪水猛兽。
他想要
推她,然而双手都是禁域,一时竟然无从下手,被她像可怜的娇肉雀儿一样囚困起来。
“你……你放浪!”
然而他仍是被阴萝挟着,那一只软白如冰乳酪的胳膊贴在他的肘臂之上,逼迫他提起墨笔。
在那一纸黄令上,写了一个允字。
更叫他失神的,是那一只男子的大掌竟被陌生弟子的手心包裹,它微冷,带着湿腥,手背却覆盖一种腴软的白油脂光泽,骨骼长细,很有劲力,穿戴了一副剑横星斗、龙光湛然的指链,那俯瞰而下的龙首,狰狞又暴戾,强横插进师长的手指缝隙。
这让张悬素陡然升起了一种仿佛被学生侵犯的异样滋味。
“好啦,先生允我啦。”
她语气更加轻快,好像浑然不知自己亵玩师长的行径,还冲着他行了一个庄重弟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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