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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最好的电工,柏林站该怎么运作下去?”
安德烈短暂地露出微笑,又喝了一口酒。
“偶尔回来和士官生们讲讲柏林,好吗?而且,苏联司有很多职位适合你,要是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会很乐意帮你开门。”
“谢谢,长官。”
霍恩斯比没有问他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做什么。
安德烈也没有说。
六处不需要他办什么手续,因为六处本身在官方文件里就不存在。
安德烈当天下午就乘火车离开了伦敦,行李简单,只有一个提包。
然而军情五处还没有打消疑虑,派了两个探员,一路跟着安德烈从伦敦去了布里斯托,驻扎在一家靠近火车站的小旅店里,全天监视安德烈,看看他会不会和“可疑左翼人士或亲苏分子”
接触。
从这两个人的报告看来,安德烈的每日行踪十分无聊。
他到布里斯托的第一件事,是在“棕榈周日”
旅店租了一个顶楼房间,一次过付了三个月的房费。
每天早上到母亲开的钓鱼用品店去,帮忙售卖鱼钩、饵料和防水帆布,他和继父相处得不错,经常一起下棋。
下午他可能会去书店,也可能会在能看见吊桥的那个咖啡厅坐着读报纸。
安德烈在当地似乎没有朋友,总是在母亲家里吃晚饭,之后直接返回旅店,不去酒吧,第二天才露面。
要是天气好,他清早就会出来,沿着港口散步,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和人打招呼,也没有人认识他。
两个星期过后,军情五处悄悄撤走了监视人员。
档案关闭,没有人再去关心退休的牧羊人。
——
莱纳也在周一早上离开了斯塔西的审讯室,跌跌撞撞地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请了一天病假。
等他重新出现在奥林匹克体育馆的时候,即使是最粗心的同事都会发现,他的手指布满淤青,好像被车轮碾过。
嘴唇和鼻梁也有伤口,左眼肿了起来。
莱纳的解释是骑自行车下坡的时候摔倒了,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会好。
斯塔西擅长记仇,莱纳很快就会发现。
他的折磨远没有结束。
“赫尔曼先生”
手下的鬣狗群每隔两三天就来敲他的门,通常是在深夜,把他拖到总部去。
斯塔西其实已经明白从莱纳身上问不出什么,所以并不审讯,只是把他独自锁在灯光大亮的单人囚室里。
囚室里没有桌椅,水泥地面糊着一层粘稠的污渍。
每当莱纳缩在墙角试图睡觉,就会有人用棍子用力敲打铁门,把他吵醒。
幸运的那天,他几个小时后就能出去。
糟糕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走不出这个牢房。
“赫尔曼”
先生从不露面,这么不起眼的猎物,不再值得他亲自过来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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