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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只能看到我现在还算光鲜的一面,”
梅思危粲然一下,又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我这条路走得多艰难,我为此尝过多少苦果,付出了多少代价。”
“歧路不是路,”
盛宁没有点穿梅思危如今干下的这些不法勾当,只说,“其实如果你当初没能认识胡石银,可能现在会更好。”
“盛处长,你这话就像在问‘何不食肉糜’,”
梅思危苦涩地动了动嘴角,“你认为当年的我有选择的机会吗?”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梅思危的过去二十年,正是中国乡村女性世世代代被压迫、被欺侮的命运缩影,盛宁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也是一枚在石头面前艰难求生的鸡蛋。
两人暂且撇了沉重的话题,又聊了聊生活琐细,还越聊越投契了。
“我跟你姐姐比不了,”
梅思危听说盛宁的姐姐还有自己的舞蹈工作室,更添了兴趣,她笑盈盈地说,“她可是知名的舞蹈家呀,我只是成年以后自己瞎学瞎跳的,一字马还劈不利索呢。”
“我姐姐初学的时候也劈不利索,”
盛宁确实天然地对跟姐姐盛艺某方面相像的年长异性有好感,比如对师姐佟温语,比如对眼前这个梅思危,他说,“她要压腿,就让我坐在她的腿上,她要控制体重,就要求我跟她一起茹素,她说我们得同甘共苦,不然她心里不平衡,就坚持不下去……”
盛宁突然止住话音,停下了脚步。
因为蒋贺之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脸怒容地望着他。
“谈两句。”
蒋贺之冲梅思危稍一点头,便不顾盛宁意愿,强行将他拽往了几米远的一棵大树下。
湖畔,树下,暖风习习,鲜花娟媚。
“别这么拉扯,行不行?”
盛宁不满对方的粗鲁,挣脱了蒋贺之的手,说,“大庭广众下,注意你的分寸。”
“自从你姐姐回来,你就变得很古怪,你到底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跟老何住了两天仍不管用,这人单方面的失联令他耐心彻底磨光,蒋贺之索性直接找去了检察院,被苏茵告知,他这会儿可能人在这里。
“我说了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服我姐接受我们的关系。”
“还要给多久?”
蒋贺之细了细眼睛,他从这人的脸上看不出哪怕一分一厘的坦诚。
盛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一会儿有空吗?”
蒋贺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如果我们现在出发,还赶得上去荷兰的下一班飞机。”
“为什么要去荷兰?”
“结婚啊。”
蒋贺之花俏地笑笑,“阿姆斯特丹同性可以注册结婚,我们去那儿吧。”
“你在胡说什么,反贪人员怎么可以出国?”
盛宁惊愕地瞪大眼睛,别说在职的反贪人员限制出国,就是他当场辞职了都不可以。
“那不一定。”
此刻的蒋三少一脸的任性,直接掏出手机说,“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给骆亦浦打电话,让他亲自特批你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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