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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逸亭站在原地没动,他不信那面具男子会将骗到手的羊羔放回羊圈。
身侧的灌木丛里传来响动,果然,面具男子还留了四个身披蓑衣的壮汉来灭口。
林逸亭恶狠狠擦一把嘴角的污血,喊道:“柯浔言,陆廷弈,今日是死是活,全看命数了!”
说罢,就忍着剧痛与几人缠斗在一起。
柯浔言咬咬牙,骨子里的狠劲在此刻被完全逼了出来,求生本能叫他下手极重,竟也在短短几招内刺中一人心脏。
对方还剩三人,见同伴被杀害,当即怒喝一声,剑招陡然变得狠厉,招招往要害处去刺。
林逸亭与柯浔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与自己对招的壮汉扳倒,直直往后倒去,在倏地放大的瞳孔里,倒映出最后那名蓑衣壮汉挥剑的身影来。
柯浔言在须臾间闭上了眼睛。
林逸亭亦是如此。
可下一刻,痛感并未袭来,二人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名壮汉举着剑跪在地上,几息后,重重倒向一边。
在他身后,被刺中肩头的陆廷弈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剑,剑身满是鲜血,正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
林逸亭有些错愕地看着陆廷弈,后者回过神来连忙捂着肩头的伤,努力想将林逸亭与柯浔言拖去隐蔽的地方。
最终,陆廷弈将二人拖去了灌木丛里。
林逸亭除了左手被划开,腹下也中了一剑,好在刺得不深,并未能伤及性命。
柯浔言则是后背被锋利的剑身挑开,小腿处也有剑伤。
三人里,竟只剩陆廷弈还能站起身来。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林逸亭靠在石头上,瞥了一眼柯浔言,见他面色苍白,嘴唇颤着,显然是快支撑不住了。
林逸亭按住腹下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叫他面容有些扭曲,他喘着气道:“陆廷弈,只有你能回城搬救兵了,拜托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人来,咱们这十个人......不、不能折在这里......”
陆廷弈神情虽惊惶,却也连连点头。
林逸亭又开口:“你去衙门找梁大人......不,先去驿站找大理寺的人,告诉他们,世子生死不明,叫他们立刻喊上城门校尉,带上所有巡城的护卫,全副武装赶来这里!”
“世子定会在路上留线索,我与世子相熟,也许能找到世子的下落......”
林逸亭显然痛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记得......记得找个大夫来替我们包扎。”
陆廷弈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眸中蓄满泪水,清隽的脸上也早已混着泥浆与鲜血,脏污不堪。
忍着疼痛将林逸亭与柯浔言掩藏好后,陆廷弈咬咬牙,陡然奋力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柯浔言已不知不觉晕了过去,林逸亭探了探他的鼻息,确保他还活着,登时松了口气。
腹下与左臂都钻心般疼着,林逸亭脱力地瘫坐在泥水里,近乎无声地张了张唇,喃喃开口:“都要活着,一定不要有事......”
......
谢栯沉默地听着前面的脚步声,并未开口说话。
腿上传来的疼痛还不足以让他慌神,他眼下既担心林逸亭几人逃不过,又担心陶霁身陷危险境地。
下一刻,前面的脚步声停了,面具男子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今日辛苦了,找秋水领银子去吧。”
紧接着是一道整齐的回答:“是,谢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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