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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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绵羊绵羊数不清的绵羊（第3页）

“苔丝吗？”

“正是。”

其实这已经快是初秋的季节，已经不是旺季了。

但因为新订单，他那五十六头牛的牧场里又增加了十头母牛，他还保险请了帮手，可这临时工要得快，要能快速上手，这种细活，找男工不如找女工，并且一样的活，女工的工钱还结算的比男工少。

当时他听威廉姆斯太太说村里的德伯维尔家的主妇与大女儿正是挤牛奶的好手，他立马前去招人。

其实威廉姆斯先生更想的是昭安这老手来奶牛场，但换了苔丝，他想起威廉姆斯太太提醒起幼时的她也曾应聘过奶牛场的短差，撇奶油可是一把好手。

他热情地欢迎苔丝，问她母亲好，一一问起了其他家里人的情况。

然后威廉姆斯先生瞅着苔丝的手臂进入正题，“姑娘，你能把牛奶挤干净吗？我可不愿让那些奶牛在这个季节就断奶啊。”

牛奶这东西，人心懒惰或是手上功夫不灵活时只会越挤越少，到最后就不出了。

“能行的，”

苔丝看向庭院后的草场，“我这就去挤奶，也好熟悉熟悉活儿。”

“这样吧，你先试试手，挤挤那一头吧，”

威廉姆斯先生带苔丝进到庭院，边说边用头朝左边棚子里最近的一头牛点了点，“我们这儿，你应该也来过，早上撇完奶油后就要来挤牛奶，你住家里就不用来撇奶油，现在就是挤牛奶的时候了，我们这儿的牛呀，跟别人的一样，有好挤的，也有难挤的。

这个嘛，你自个儿很快就会知道的。

不过，那头牛挺难挤的。”

一群群红牛，白牛排着队从后面的草场来到庭院四周的长排棚子下。

在那些撑着屋檐的木柱间，正排着等待挤奶的母牛，而赶到棚里的牛都不太安分，其余那些老老实实的牛都等在院子中央挤奶。

随着它们的走动，它们肚子下那布满青筋的大奶袋沉甸甸地晃着，每当一头牛留在原地等待的时候，牛奶便渗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苔丝几步走到这头白牛身旁，坐到了牛肚子下的三脚凳上，贴在母牛温暖的肚子上，牛奶在她手下哗啦哗啦地流进桶里。

威廉姆斯先生赞许地点点头，一手提着奶桶，一手拿着三脚凳走向了另外一头牛。

随着牛奶如水柱一般倾注到奶桶里时，苔丝也与周围的景色交融成一幅恬静的画，她四下张望去，眼里闪过一刹那的哀伤。

她想起她干得时间最长的塔尔勃塞养牛场了，那儿的牛羊成群结队，漫山遍野的野草地……

那跟她住同一个宿舍的三个可爱姑娘从来不会冷落她，她们在一起时那就是独属于女孩们的时刻，她的幸福从那里开始，她与克莱尔在那边的梅尔斯托克教堂缔结神圣的婚姻……

玛莲，伊丝，蕾蒂……

她的，她的克莱尔……

她哀伤地闭上双眸，间断会有挤奶工人叫牛转身或站稳后手臂忽上忽下的又开始工作，奶牛时而摆动一下尾巴，洁白的牛奶从工人手下飞向奶桶。

苔丝向后方看去，庭院后那巨大的草场向山谷深处延伸去出现山坡的地方，而那风也像抚摸草叶时抚平她起伏的心绪。